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無處安放的哀思

不記得  
  你走的時候  
  月餅吃完了沒有  
  不記得  
  你走的時候  
  作業寫完了沒有  
  只知道  
  月亮缺了  
  有再圓的時候  
  月餅吃了  
  有再買的時候  
  我可愛的妹妹  
  走了  
  卻再沒有回來的時候  
  沒有的時候  
  才明白  
  淚為何長流
  沒有的時候  
  才知道  
  你真得已遠走  
  瑩瑩,真得很想你  
  卻無處讓哀思停留  
  因為  
  漫漫荒野  
  找不到埋你的墳頭  
  沒有  
  什麼都沒有
  
  這麼快,時間已經過去快八年了。如果你還在,現在應該上高二了。十七歲,你會不會長得比姐姐高,你會紮起高高的馬尾;十七歲,你會不會因為青春的煩惱讓姐姐幫你解脫;十七歲,美麗的十七歲,你永遠都享受不到了。你的生命定格在9歲那年中秋的午後。
  
  時間退回到1992年,那個暑假多了一個可愛的小娃娃。於是哄你,逗你成了我暑假最開心的事。一天天陪你長大,一天天看你玩耍。很快你便跟在我和妹妹屁股後面,成了一個甩不掉的小尾巴。
  
  後來你上了幼稚園,學會給姐姐們唱歌,跳舞,看到你就像看到多年前的自己。你是我們全家的開心果。
  
  還記得嗎,因為你胖乎乎的小臉,姐姐說過你瘦一點好看。於是吃飯時,你總忘不了跟媽媽說,姐姐讓我減肥,我得少吃點。姐姐說著玩的,你還是胖一點可愛。
  
  這麼快,你上了小學,眨眼的功夫上了三年級。我回家後,你給我讀英語,驕傲地給我看你的新課本。那是小學三年級嶄新的英語課本,還散發著淡淡的墨香。我很高興你對英語這麼感興趣。我們一起暢想將來,暢想著你上中學,考大學。那天為什麼會聊這些,冥冥中幫你體難人生嗎?作業寫完了,我發現牆角有一輛漂亮的小自行車,那是一輛豹紋的小車子。於是我請你騎騎看。你放下筆,輕輕跨上自行車,看到你瀟灑的樣子,真不敢相信你才是九歲的小孩。我象你這麼大時還沒碰過自行車呢。
  
  記得嗎,那時你的小弟弟還未出生,姐姐說你以後不能再懶了,要給小弟弟洗尿布了。你搖搖頭,說到:“那麼髒我才不洗呢?”你撒嬌樣子依稀在眼前,魂魄卻已隨風逝去。
  
  只是短短幾天後,電話那頭傳來你遇上車禍的消息。姐姐甚至以為你只是傷了,還問在哪家醫院,傷到哪兒了。因為我以為你活著!活著才好,活著,你才能看到小弟弟出生,活著你還是姑姑心頭的寶貝。可是,你已經不在了。那個暖暖的午後,你是不是還在品嘗零食的味道?飛來的車禍奪走了這一切美好。我知道?那間,你的笑容還在,死神沒能奪走你的笑。
  
  到今天依然有許多人不相信你的離去。知道嗎,瑩瑩,在你去世後的兩個月小弟弟出生了。那是個漂亮的小傢伙,像你小時候一樣強壯,一樣的可愛。他永遠都不能見到你這個姐姐。現在他已經上學了,就在你寫字的地方做作業。你的書包還高高地放在櫃子上頭,裏面還有你三年級的課本,你的作業本也在,一切如初。不知看到玻璃下麵你那張可愛的照片,他會不會問起,這是誰?
  
  是啊,漫漫荒野尋不到你的墳頭,因為你嫁人了。你被埋在我找不到的地方。九歲的你沒機會品嘗愛情的滋味,卻要在黃土中做一輩子新娘。你在我們大家的心頭,永遠,你是我們永遠的心痛!
  
  瑩瑩,這一切你會知道嗎?我不知天堂的地址,不知信該往何處發。也許冥冥之中,你正在為小弟弟祝福呢,對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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